第29章 要接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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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要接吻嗎
人群中突然爆發小孩子撒嬌一樣的抱怨聲。
“大哥哥,放我下來！”
由紀轉過頭，就看到五條悟像是抓流浪貓，手中拎著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系著紅色蝴蝶結的小男孩。
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欺負小孩子？
五條悟不為所動,沒得商量餘地,拿走他的手表，“這個先沒收,大人做事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搗亂。”
野薔薇忍了忍,沒忍住，“五條老師你居然會說這種話？”
伏黑冷聲道：“畢竟他只是我們做事的時候來搗亂。”
被五條悟拎著懸空的小男孩，明明是他自己身處困境。但由紀不知道為什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一種“愛莫能助”的信息。
在現場氛圍幾乎要認定尾喰由紀是兇手之際,毛利小五郎的座下大弟子安室透出聲，提醒剛剛的房間的密室手法。
安室透當場用漁線和膠帶,在眾人面前演示了一遍在屋外如何不用鑰匙就能把裏面的門反鎖。
缺陷就是膠帶紙會落在房間裏面。
“剩下只要查膠帶紙上殘留的指紋就可以找到兇手。”安室透一頓，像是事後打補丁一樣補充,“剛剛這些都是毛利師傅教給我的。”
尾喰由紀直接無視了他的後半句,捏著下巴回憶,“說起來,我剛剛還聞到一股魚腥味，應該是兇手身上留下來的。”
由紀這句話成了線索,立馬光速破案。
海鮮店老板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和地痞發生爭執,將他推倒下樓，以為自己意外殺人後，慌張把他藏在放死魚的冰櫃裏。
剛好波洛咖啡廳開業沒多久，惡向膽邊生,背著昏迷的地痞，繞到後門用以前電視劇裏學到的手法造起一發密室案。
事情雖然解決，由紀心中還是有一股郁氣。
不是免費給每桌發限定料理的事。況且榎本梓反應大家十分喜歡，很有人吃到一半就表示想花錢再點一份。女高中生原本拿來拍事故現場的手機，半道都拿來拍這份新奇的甜點。
反饋良好，那之前付出的沈沒成本再多也不心疼。
由紀真正在意的事是……
她幽幽問毛利蘭，“你父親平時有什麽愛好嗎？”
毛利蘭一楞。因為由紀是鈴木園子崇拜的人，況且也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如實說了實話，“爸爸他平時喜歡買賽馬券。”
由紀點頭，說了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提議，“想讓你父親戒掉賭馬嗎？”
毛利蘭不可置信，“可以辦到嗎？”
“嗯，要以毒攻毒。”由紀湊到毛利蘭耳邊，“我會用找一個裝作可以絕對背後操縱賽馬結果的人和你父親聯系。利用時間上的誤差，每次都能說中結果，等完全獲取他信任之後，他就完全在我們鼓掌之間。就可以……然後再……最後再……”
毛利蘭一開始還一臉新奇聽著，聽到後面，良心讓她可憐這個計劃中的父親。
“這樣是不是……”她面露猶豫，“不太好。”
“怎麽會？”由紀已經為計劃後期小五郎的慘狀蠢蠢欲動，“就是要給他吃苦頭他才知道錯誤。我保準翻了這次跟頭之後，他這輩子都不會想碰賽馬了。”
在旁聽到全程計劃的柯南倒吸一口氣。
現在的女人好可怕。
由紀還試圖說服毛利蘭，被人打斷，“不好意思，我是《米花周報》的記者，關於剛剛的事件，能給我幾分鐘讓我采訪一下你嗎？”
尾喰由紀深知現代媒體的好處與壞處。
是一把謹慎使用就能發揮最大威力的雙刃劍。
“可以。”她點頭，“只不過最後的新聞稿必須要給我看一遍。”
五條悟在火車上翹著二郎腿在座椅上看采訪尾喰由紀的新聞。
“深愛日本的咖啡文化，認為現代快節奏社會人們對咖啡的初始意義有所忽視，畢業後沒有選擇和大多數遠月畢業生一樣開設高級料理店，而是想要開一家咖啡店，同時又不想浪費在遠月的經驗和技術，權衡之下，選擇開設合二為一的契茶店。”
五條悟面無表情逐字逐句念到後面，就算用眼罩也無法遮擋他語調上的陰陽怪氣。明明是念著新聞采訪，卻總覺得他每一個重音故意念錯的音節，都在念一個反問句，“這寫的是誰？”
“當然要這樣寫了，難道要寫我因為和兄長觀念不和離家出走，身負五十億債款嗎”
真的這麽寫了，那來采訪的就不是都市新聞，而是娛樂新聞。尾喰凜作為尾喰家的家主可是一堆新聞報社就在背後盯著他。
由紀雙手合十，一副天真少女祈禱的模樣，“為了國內咖啡業的事業獻身，不是很好的販賣夢想的童話故事。”
“我知道。”五條悟也看似相信的跟著她點點頭，然後冷酷的戳破本質，“通俗點說，就是賣人設吧。”
“別說的這麽直白嘛。”
尾喰由紀的形象在眾人眼裏塑造很成功。從一開始名不見經傳的神秘老板，一下子變成願意為熱愛行業奮鬥獻身的有志青年。
她對新聞稿的修改有兩點。
第一，刪掉她和尾喰家的關系介紹。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和尾喰家沒有任何關系。
第二，把原本新聞標題的“美女老板”給換掉，必須要強調她是遠月學院畢業生的身份。
原標題大概是為了奪人眼球，她不怎麽喜歡強調她性別和長相。
比起這種虛浮的外在，明明是曾經遠月首席的身份才更應該被重點介紹。
雖然店內發生兇殺案是意外，但是過段時間揭露自己是遠月畢業生的事，是她一開始就設計好的效果。
比起一開始就就像其他人介紹自己是遠月畢業的學生，讓其他人內心期待值先提高來確認味道。還是先將波洛重開後的口碑穩定下來後，再揭曉她是從那個名門料理學院的精英畢業生，讓人有“意外”的感覺。
但販賣夢想這個人設還是因為采訪臨時加上去的。
雖然大家都說紙媒日漸衰退，遲早要被取代，但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覷。采訪她的新聞一發，店裏的營業額翻了一倍。
五條悟隨手將手中報紙一扔，桌子上的水杯有小小的波紋一直在蕩漾，並不是他的緣故，而是行駛中的列車帶來的震動。
因為鈴木財團的顧問喜歡著名偵探作家阿加莎，特意還原《東方快車謀殺案》中的設計，出資建造這一年一度只駛動一次的列車。
能坐上車的乘客也除了偵探愛好者就是和鈴木財團私交不錯的名流。
當然，也有像尾喰由紀和五條悟這樣的例外。
尾喰由紀負責在頭等車廂給部分邀請來的客人制作料理。就算只是在列車上，鈴木次郎吉也給她布置出像是高級游輪的會場。
五條悟托著下巴，懶散道：“總覺得是會發生兇殺案的氣氛啊。”
“不要說那麽不吉利的話。”由紀把手邊的糖果塞進他的嘴巴裏，“波洛那次只是意外啊意外。”
她鎮定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遇到兇殺案的幾率比中彩票還小。”
如果沒有法律的話，那她早就還清五十億了。
這世上其實有很多種來錢快的方法。
只不過都在《刑法》裏面寫著。
“這裏不一定會發生兇殺案，但偷竊案還是有可能的。”以她為中心，食客坐的桌子呈圓弧式一排排環繞。由紀的目光望向將她與食客隔開的過道對面的某人。
“欸？你也看出來了。”五條悟歪過頭，興致缺缺，“我剛剛還想和你玩猜謎游戲，猜對面的人裏哪個是基德。”
六眼能看到每個人體內的咒力，不同年齡的人體內咒力有細微差距。
而怪盜基德這次扮成的模樣是一名中年女人。
在五條悟眼裏一目了然。
怪盜基德的異常簡直就是在一堆鴨蛋裏放了一個雞蛋一樣明顯。
發現對方剛好看了過來，五條悟帶著笑臉向他揮了揮手。
每個中年男人都逃不開的魔咒，就是有一天會很突然，毫無預兆的沈迷去釣魚。
就算每天什麽東西都釣不到，第二天還是會興致勃勃變著花樣去釣魚。
支撐日本一半經濟的鈴木財團的顧問，鈴木次郎吉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只不過他釣的這只魚比較特殊，是國際通緝罪犯怪盜基德。
他這次在鈴木列車上準備的魚餌是一個叫“赤面人魚”的紅寶石。
*這寶石的前任主人是一名意大利女演員，在半年前遇到了海難事故，希望有人能幫忙照顧她的寵物，所以遇難前將寶石粘在烏龜殼上，作為接手她寵物的謝禮和撫養金。
鈴木號特快列車上除了會舉辦推理迷之間的推理游戲，這個紅寶石的展覽會也是這次鈴木號特快列車的重點之一。
鈴木次郎吉還不知道從哪裏請回來幾年前就在料理界近乎退圈的遠月首席開了一場美食會。
這位被邀請來的遠月首席臉上時常掛著幅度不大的微笑，但很奇妙的是並沒有因此覺得她是很容易親近的人。
在她身上會有“微笑是距離感”這種說不清的矛盾感存在。
存在如此含糊不清，但卻又能讓人第一眼註視到她。
美食會開始，她認真時會不自覺收起臉上的笑容。那種之前被隱藏的距離感一下子突顯出來了。
不是說高嶺之花，而是像游離在外的，隔著玻璃看她的距離感。
就算走得再近，感覺最終會碰到一堵看不見的墻壁。
她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手骨，微微彎腰低頭，在料理上認真的態度，使她身周的食客害怕打擾她都下意識屏息不言。
從這個會場的布置，看得出來幕後的人花了許多的心思，足以表現對這名遠月首席的重視。
紅色高貴的地毯，覆古悠久的名畫，在給人如同秋雨印象的黑發美人背後，是占據整整一面墻面積的水族箱。
藍色的水族箱內，背負悲劇傳說色彩的烏龜在游泳，身上纏繞的就是傳說中的紅寶石“赤面人魚”。
在陽光照射下，背後游走的紅寶石發出的光輝如一抹流光為黑發女人增添神秘的氛圍。
這是難以形容，就算是用畫筆也無法描繪出來的一幕。
這次寶石展覽會要展示的寶物或許不止是“赤面人魚”。
出於每個人心中遇到美好事物時不自覺的感嘆，少年不由得發自真心喃喃了一句。
“真漂亮啊。”
就像是聽到他的這句低語，做好手中料理的黑發女人，向他望了一眼。
很明確的在空中四目相對後，黑發女人勾起嘴角對他笑了一下。
她笑起來時，剛剛認真不自覺透露出來的清冷氣息才少了許多，不再像剛剛那樣難以靠近。
少年正是怪盜基德。
目標是她身後的紅寶石。
到場才發現，這裏的寶物不只一件。
保護紅寶石不被盜走的是那個一看就很離譜的水族箱。
*水族箱用的是防彈玻璃，內部是厚兩公尺的水泥墻壁，四周安裝了特殊合金的金網，背著寶石的烏龜一直在水中游走。外部打不開，目標一直在移動，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偷走這枚寶石自然是困難重重。
這些條件他不意外，對比鈴木次郎吉之前使用的各種手段來說，這次機關設計的也算正常發揮。
這麽多次交鋒下來，怪盜基德對鈴木次郎吉也算是知己知彼。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他猜測那個合金制作的金網碰到的時候還會通電，可以麻痹人的動作。
還是太簡單了。
按照鈴木顧問以往的風格，應該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防盜措施的才對。
水族箱已經看不出什麽玄機，那就只是人的問題。
料理人和食客遠遠分出一段距離。
而水族箱隔離在尾喰由紀的背後，真的發生意外，四周只有她能及時顧及到水族箱。
不對，在空出距離的隔離圈內，尾喰由紀的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吊兒郎當的銀發男人。
或許解決這個銀發男人才是接近水族箱的第一道關卡。
尾喰由紀似乎和銀發男人的關系很好，兩人說話的時候，她臉上表情會更加生動，像是清晨沾著露水的竹葉。不再只是竹葉的冷厲，在瑩潤的水珠下顯得嬌柔。
同樣是在笑，但那種說不清的距離感減弱消失，似乎變得是一位很好說話的溫和印象。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銀發男人也看向了他的方向。
然後勾起嘴角，很明顯的與他揮了揮手。
不是錯覺，就是在與他打招呼。
如果基德體內有灰原哀那種對黑衣組織感知的危險雷達，那現在一定嘀嘀響到爆炸。
可惜他沒有。
如果他還是一個櫻花妹，那現在就一定連夜在推特首頁寫上一千字的預警表達不安。
可惜他不是。
五條悟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追隨著怪盜基德的身影，看到他回到列車的包廂內。
“欸，他不直接過來偷嗎？”五條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還很好奇他打算怎麽偷。”
“總要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由紀用濕毛巾擦了擦手，屬於她的美食會已經圓滿結束。
還好五條悟的烏鴉嘴沒靈驗，如果在美食會中途真的發生兇殺案，那她肯定第一個被懷疑下毒的首選人選。
對料理人來說，食物有問題那基本就是一輩子的汙點。
相當於她和正常料理界脫軌，之後只能去黑暗料理界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做料理。
五條悟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他會怎麽做嗎？”
“沒興趣。”
由紀對怪盜基德沒有任何興趣，她之所以在這裏除了鈴木財團給的兩千萬円邀請費之外，對鈴木次郎吉這個人稍微有點印象，好像學生時代確實受到過他的照顧。
五條悟又說，“可他是被國際通緝的罪犯誒，如果被抓到的話，能拿到的懸賞金應該會很高吧。”
“懸賞金……”由紀重覆他話裏跟日常生活不接軌的詞匯，“你最近是不是在看ONEPIECE？”
“看是有在看。”五條悟大方承認，對自己這個年齡還在追更少年漫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緒，“可抓到他有懸賞金這件事也是真的。”
五條悟拿出手機快速點了幾下，拿給由紀看，“喏。*怪盜基德犯案數超過130件，盜竊物品總數超過150件，總額高達近400億日元。懸賞金有個幾千萬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世上來錢快的方法，都在《刑法》裏面寫著。
沒錯，都在《刑法》裏寫著。
由紀一改剛剛漫不經心的態度，臉上滿是躍躍欲試，“我會好好輔佐你的！你抓他的時候稍微用點咒術也沒關系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咒術總監會的家夥不知道就沒有關系的。”
“欸，是誰來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用術式的？”
“是啊，是誰呢，反正不是我。”由紀一本正經道，“就當做是伊地知說的吧。”
“伊地知可不知道我在這裏。”
五條悟釣魚成功，拉了原本沒什麽動力的由紀入夥。
“只不過我還是好奇，你是怎麽看出他是怪盜基德的？”
五條悟自己有六眼，洞察力強於常人，還能看到咒力。所以他一眼從人群中認出怪盜基德是情有可原，由紀因為嗅覺味覺敏感，對視覺的依賴度不高，應該是不可能看出基德易容破綻的才對。
“我今天的套餐料理有一道料理用了洋薊。”由紀指了指之前切掉洋薊不能食用部分的殘渣，“洋薊這個蔬菜有點特殊，會影響人的味覺，吃了之後吃其他的食物會甜味會增加，就算喝白開水也會嘗到甜味。”
列車上的客人大多是來自各地區的推理迷，她無法掌握甜品的甜度使每一個人都滿意。所以選擇將洋薊和甜品一起食用，吃完洋薊後，客人可以自主選擇倒入適量的糖漿，來調配口味。
在場所有人裏只有一個人倒完了所有糖漿。
這麽嗜甜的人，她只見過五條悟。
但五條悟是因為大腦無時無刻都在運轉反轉術式，消耗過多，需要一直補充糖分，才不知不覺變成甜黨。
能喜歡吃甜到這種地方，只能說是異常了。
如果平時她或許還不會在意，但今天是知道會有怪盜基德這個人來的前提下，就往這個異常的人身上猜，和五條悟對答案，果然一猜即中。
兩人在咒術界待久了，對超自然能力使用咒術祓除咒靈一點也不稀奇。反而對普通人怎麽使用普通手段，看起來像是使用魔法的手段感到新奇，內心雀躍，想知道這個12個國家皆有犯案的超級盜竊犯，怎麽在大家視野中取出一直在移動的烏龜。
兩人還在聊著怪盜基德會怎麽做，就看到裝成中年女人的基德推著輪椅緩緩走了過來。
怪盜基德扮成的中年女人是一名女仆，負責照顧一位腿腳不便的婆婆。
五條悟雙手抱臂，嘴角勾起，看他會使用什麽小花招。
然後……當真是出乎意料。
你以為是魔術大師要開始驚天動地的表演show，結果他只是表演一個古早偶像劇裏發生的橋段。
他突然一個平地摔，手中的飲料飛了出去，五條悟和由紀明明就在一起，但飛灑的飲料精準的每一滴都能灑到在隔著一張桌子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當然有能力可以躲，可他常年開著無下限，面對歌姬的正面潑茶都渾然不動，這種小兒科也下意識沒有躲。
所以茶色飲料朝他飛來只是變成灑在一堵空氣墻的效果。
這根本不符合牛頓定律。
他身旁的由紀不自然咳嗽了幾聲。
五條悟：……
他解開了無下限，深棕色飲料以晚了牛頓定律0.03秒的速度最終灑在他幾十萬的襯衫褲子上面。
“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基德又像冒失的女主角一樣，上前拿出手帕幫他擦水漬。
五條悟一動不動，雙手抱臂，沈默著沒說話。
基德：“十分抱歉，我這裏有多餘的衣服，我帶你去換吧。”
五條悟嫌棄的拎起自己故意被灑到的衣服，幽幽望了基德一眼，放下高高翹起的大長腿，雙手插在口袋，悠然道：“走吧。”
結果他還是沒等到傳說中月光下的魔術師的近距離表演show，等到的是電擊棒。
五條悟很配合的裝暈，興致盎然看他下一步想做什麽。
基德先是將他鎖在廁所隔間裏，然後踩著馬桶蓋爬到旁邊的隔間裏面。
他不飛嗎？不是之前有表演過空中漫步嗎？
五條悟當時對他表演的空中漫步一點感覺都沒有。
畢竟這事五條悟經常幹，只要把無限點設置在腳下踩著就好。
怪盜基德在隔壁隔間鼓搗了很久。
因為他在廁所門口掛了“維修中”的牌子，這裏也沒人會進來。所以時不時還能聽到他的碎碎念，“眼睛……眼睛要大點，瞳色……啊啊啊，這個瞳色怎麽那麽特別啊。”
於是基德又從隔間頂上爬了回來。
五條悟雖然還在裝暈，但因為身有六眼，閉著眼睛也能發現一件事。
就這一會功夫，怪盜基德換下了身上原本穿著的女裝，換成一套簡潔的黑襯衫和休閑褲，頭上還戴著一頂銀白色的假發。
裝暈的五條悟：……
基德過來摘走了他的黑色眼罩，戴在自己頭上。
正版五條悟：……
雖然沒有鏡子，但基德一戴上眼罩，就覺得自己抓住了精髓，戴上了靈魂，眼妝也不用化，太方便了。
唯一缺點就是戴上眼罩後看不清路，他伸手不見五指，“好黑，根本什麽都看不見嘛！”
基德罵罵囔囔摘下了眼罩，左右上下撐開，發現這個眼罩布料可能是特制的，無論怎樣都能遮掩嚴嚴實實。
這個眼罩是精髓，不能拋棄。
基德努力適應了一會黑暗後，盜版五條悟十分滿意自己的易容，覺得完全沒問題，踩著馬桶蓋又爬到隔壁隔間，光明正大推門走了出去。
五條悟：……
他原本還以為怪盜基德是要對他圖謀不軌，沒想到真正被盯上的人居然是尾喰由紀。
只不過這個方向確實正確。
用他的身份去接近由紀，哄騙由紀去打開水族箱是合理的。
如果尾喰由紀真的是靠臉，不是靠嗅覺認人的話。
等基德走了之後，五條悟一個翻身探出窗戶，站在列車上面，呼嘯的風吹起他銀白色發絲，透著耀眼的光澤。
他閑庭信步般走在轟隆行駛的列車頂上，因為開著無限的緣故，黑色皮鞋落腳和金屬聲碰撞的響聲也沒有發出。幾十人坐著的車廂之上，沒人會發現最上面還多出一個人。
五條悟唯一的不適只能是因為眼睛前方沒有東西遮擋，六眼看到的過多信息湧入腦海，反轉術式運轉有些費力，急需糖分補充。
他念叨了一句，“我會不會低血糖昏倒啊。”
他走到餐廳車廂之上，在上方像是觀察螞蟻一樣蹲下身，看車廂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
由紀性格惡劣的地方和他如出一轍，沒有立即戳穿眼前“五條悟”的真身，一直笑瞇瞇給他投餵甜食。
“五條悟”一直紅著臉捂嘴，處於“好吃但不能再吃”的猶豫不決掙紮中。
在上方觀察的五條悟：“……”
基德伸出一根食指擋在兩人中間，頂著五條悟的臉，他柔聲道：“由紀，剛剛一直辛苦你了，現在先好好休息吧。”
一直用“尾喰”稱呼的五條悟：……
從基德的言行來看，似乎誤會他們兩人是情侶，一直努力往情侶之間親親熱熱氛圍上帶。
由紀發現這點後，臉上“甜蜜”的笑容更盛。
她沒有被“五條悟”豎起的食指阻擋，而是更加湊近了一些，柔軟紅潤的嘴唇被食指壓下一塊。
基德的視覺都被黑色眼罩阻擋，但還是能感覺到這份柔軟。
他渾身像過電一般，想勾起腳尖要往後躲，還好忍住了。
由紀暗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好看的杏眼彎起，暗紫色的眼睛下藏起她的惡趣味，不自知的散發讓人酥麻的電波。
視覺被阻擋的基德收不到這份電波。
只有車頂上的五條悟能看到“自己”和由紀似乎像是街上完全無視眾人眼光，應該被投石頭的小情侶一樣甜甜蜜蜜。
“悟。”
由紀學基德的語氣，把每一個字的音調念得黏膩有絲連起，臉上表情看不出她最深處的壞心眼，似乎只是很單純認真問：
“要接吻嗎？”
“五條悟”沒做好準備，臉上表情有瞬間的僵硬。
列車駛進隧道，天邊投下的陽光被隧道所遮，坐在列車頂上的銀發青年，白皙俊秀的臉龐上光影交替，他與車身一同駛向黑暗之中。
在他身後，刺耳的鳴笛聲撞在石壁激起一圈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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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突然爆發小孩子撒嬌一樣的抱怨聲。
“大哥哥,放我下來！”
由紀轉過頭，就看到五條悟像是抓流浪貓，手中拎著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系著紅色蝴蝶結的小男孩。
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欺負小孩子？
五條悟不為所動,沒得商量餘地,拿走他的手表，“這個先沒收,大人做事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搗亂。”
野薔薇忍了忍,沒忍住，“五條老師你居然會說這種話？”
伏黑冷聲道：“畢竟他只是我們做事的時候來搗亂。”
被五條悟拎著懸空的小男孩，明明是他自己身處困境。但由紀不知道為什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一種“愛莫能助”的信息。
在現場氛圍幾乎要認定尾喰由紀是兇手之際,毛利小五郎的座下大弟子安室透出聲，提醒剛剛的房間的密室手法。
安室透當場用漁線和膠帶,在眾人面前演示了一遍在屋外如何不用鑰匙就能把裏面的門反鎖。
缺陷就是膠帶紙會落在房間裏面。
“剩下只要查膠帶紙上殘留的指紋就可以找到兇手。”安室透一頓，像是事後打補丁一樣補充,“剛剛這些都是毛利師傅教給我的。”
尾喰由紀直接無視了他的後半句,捏著下巴回憶,“說起來,我剛剛還聞到一股魚腥味，應該是兇手身上留下來的。”
由紀這句話成了線索,立馬光速破案。
海鮮店老板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和地痞發生爭執,將他推倒下樓，以為自己意外殺人後，慌張把他藏在放死魚的冰櫃裏。
剛好波洛咖啡廳開業沒多久，惡向膽邊生,背著昏迷的地痞，繞到後門用以前電視劇裏學到的手法造起一發密室案。
事情雖然解決，由紀心中還是有一股郁氣。
不是免費給每桌發限定料理的事。況且榎本梓反應大家十分喜歡，很有人吃到一半就表示想花錢再點一份。女高中生原本拿來拍事故現場的手機，半道都拿來拍這份新奇的甜點。
反饋良好，那之前付出的沈沒成本再多也不心疼。
由紀真正在意的事是……
她幽幽問毛利蘭，“你父親平時有什麽愛好嗎？”
毛利蘭一楞。因為由紀是鈴木園子崇拜的人，況且也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如實說了實話，“爸爸他平時喜歡買賽馬券。”
由紀點頭，說了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提議，“想讓你父親戒掉賭馬嗎？”
毛利蘭不可置信，“可以辦到嗎？”
“嗯，要以毒攻毒。”由紀湊到毛利蘭耳邊，“我會用找一個裝作可以絕對背後操縱賽馬結果的人和你父親聯系。利用時間上的誤差，每次都能說中結果，等完全獲取他信任之後，他就完全在我們鼓掌之間。就可以……然後再……最後再……”
毛利蘭一開始還一臉新奇聽著，聽到後面，良心讓她可憐這個計劃中的父親。
“這樣是不是……”她面露猶豫，“不太好。”
“怎麽會？”由紀已經為計劃後期小五郎的慘狀蠢蠢欲動，“就是要給他吃苦頭他才知道錯誤。我保準翻了這次跟頭之後，他這輩子都不會想碰賽馬了。”
在旁聽到全程計劃的柯南倒吸一口氣。
現在的女人好可怕。
由紀還試圖說服毛利蘭，被人打斷，“不好意思，我是《米花周報》的記者，關於剛剛的事件，能給我幾分鐘讓我采訪一下你嗎？”
尾喰由紀深知現代媒體的好處與壞處。
是一把謹慎使用就能發揮最大威力的雙刃劍。
“可以。”她點頭，“只不過最後的新聞稿必須要給我看一遍。”
五條悟在火車上翹著二郎腿在座椅上看采訪尾喰由紀的新聞。
“深愛日本的咖啡文化，認為現代快節奏社會人們對咖啡的初始意義有所忽視，畢業後沒有選擇和大多數遠月畢業生一樣開設高級料理店，而是想要開一家咖啡店，同時又不想浪費在遠月的經驗和技術，權衡之下，選擇開設合二為一的契茶店。”
五條悟面無表情逐字逐句念到後面，就算用眼罩也無法遮擋他語調上的陰陽怪氣。明明是念著新聞采訪，卻總覺得他每一個重音故意念錯的音節，都在念一個反問句，“這寫的是誰？”
“當然要這樣寫了，難道要寫我因為和兄長觀念不和離家出走，身負五十億債款嗎”
真的這麽寫了，那來采訪的就不是都市新聞，而是娛樂新聞。尾喰凜作為尾喰家的家主可是一堆新聞報社就在背後盯著他。
由紀雙手合十，一副天真少女祈禱的模樣，“為了國內咖啡業的事業獻身，不是很好的販賣夢想的童話故事。”
“我知道。”五條悟也看似相信的跟著她點點頭，然後冷酷的戳破本質，“通俗點說，就是賣人設吧。”
“別說的這麽直白嘛。”
尾喰由紀的形象在眾人眼裏塑造很成功。從一開始名不見經傳的神秘老板，一下子變成願意為熱愛行業奮鬥獻身的有志青年。
她對新聞稿的修改有兩點。
第一，刪掉她和尾喰家的關系介紹。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和尾喰家沒有任何關系。
第二，把原本新聞標題的“美女老板”給換掉，必須要強調她是遠月學院畢業生的身份。
原標題大概是為了奪人眼球，她不怎麽喜歡強調她性別和長相。
比起這種虛浮的外在，明明是曾經遠月首席的身份才更應該被重點介紹。
雖然店內發生兇殺案是意外，但是過段時間揭露自己是遠月畢業生的事，是她一開始就設計好的效果。
比起一開始就就像其他人介紹自己是遠月畢業的學生，讓其他人內心期待值先提高來確認味道。還是先將波洛重開後的口碑穩定下來後，再揭曉她是從那個名門料理學院的精英畢業生，讓人有“意外”的感覺。
但販賣夢想這個人設還是因為采訪臨時加上去的。
雖然大家都說紙媒日漸衰退，遲早要被取代，但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覷。采訪她的新聞一發，店裏的營業額翻了一倍。
五條悟隨手將手中報紙一扔，桌子上的水杯有小小的波紋一直在蕩漾，並不是他的緣故，而是行駛中的列車帶來的震動。
因為鈴木財團的顧問喜歡著名偵探作家阿加莎，特意還原《東方快車謀殺案》中的設計，出資建造這一年一度只駛動一次的列車。
能坐上車的乘客也除了偵探愛好者就是和鈴木財團私交不錯的名流。
當然，也有像尾喰由紀和五條悟這樣的例外。
尾喰由紀負責在頭等車廂給部分邀請來的客人制作料理。就算只是在列車上，鈴木次郎吉也給她布置出像是高級游輪的會場。
五條悟托著下巴，懶散道：“總覺得是會發生兇殺案的氣氛啊。”
“不要說那麽不吉利的話。”由紀把手邊的糖果塞進他的嘴巴裏，“波洛那次只是意外啊意外。”
她鎮定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遇到兇殺案的幾率比中彩票還小。”
如果沒有法律的話，那她早就還清五十億了。
這世上其實有很多種來錢快的方法。
只不過都在《刑法》裏面寫著。
“這裏不一定會發生兇殺案，但偷竊案還是有可能的。”以她為中心，食客坐的桌子呈圓弧式一排排環繞。由紀的目光望向將她與食客隔開的過道對面的某人。
“欸？你也看出來了。”五條悟歪過頭，興致缺缺，“我剛剛還想和你玩猜謎游戲，猜對面的人裏哪個是基德。”
六眼能看到每個人體內的咒力，不同年齡的人體內咒力有細微差距。
而怪盜基德這次扮成的模樣是一名中年女人。
在五條悟眼裏一目了然。
怪盜基德的異常簡直就是在一堆鴨蛋裏放了一個雞蛋一樣明顯。
發現對方剛好看了過來，五條悟帶著笑臉向他揮了揮手。
每個中年男人都逃不開的魔咒，就是有一天會很突然，毫無預兆的沈迷去釣魚。
就算每天什麽東西都釣不到，第二天還是會興致勃勃變著花樣去釣魚。
支撐日本一半經濟的鈴木財團的顧問，鈴木次郎吉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只不過他釣的這只魚比較特殊，是國際通緝罪犯怪盜基德。
他這次在鈴木列車上準備的魚餌是一個叫“赤面人魚”的紅寶石。
*這寶石的前任主人是一名意大利女演員，在半年前遇到了海難事故，希望有人能幫忙照顧她的寵物，所以遇難前將寶石粘在烏龜殼上，作為接手她寵物的謝禮和撫養金。
鈴木號特快列車上除了會舉辦推理迷之間的推理游戲，這個紅寶石的展覽會也是這次鈴木號特快列車的重點之一。
鈴木次郎吉還不知道從哪裏請回來幾年前就在料理界近乎退圈的遠月首席開了一場美食會。
這位被邀請來的遠月首席臉上時常掛著幅度不大的微笑，但很奇妙的是並沒有因此覺得她是很容易親近的人。
在她身上會有“微笑是距離感”這種說不清的矛盾感存在。
存在如此含糊不清，但卻又能讓人第一眼註視到她。
美食會開始，她認真時會不自覺收起臉上的笑容。那種之前被隱藏的距離感一下子突顯出來了。
不是說高嶺之花，而是像游離在外的，隔著玻璃看她的距離感。
就算走得再近，感覺最終會碰到一堵看不見的墻壁。
她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手骨，微微彎腰低頭，在料理上認真的態度，使她身周的食客害怕打擾她都下意識屏息不言。
從這個會場的布置，看得出來幕後的人花了許多的心思，足以表現對這名遠月首席的重視。
紅色高貴的地毯，覆古悠久的名畫，在給人如同秋雨印象的黑發美人背後，是占據整整一面墻面積的水族箱。
藍色的水族箱內，背負悲劇傳說色彩的烏龜在游泳，身上纏繞的就是傳說中的紅寶石“赤面人魚”。
在陽光照射下，背後游走的紅寶石發出的光輝如一抹流光為黑發女人增添神秘的氛圍。
這是難以形容，就算是用畫筆也無法描繪出來的一幕。
這次寶石展覽會要展示的寶物或許不止是“赤面人魚”。
出於每個人心中遇到美好事物時不自覺的感嘆，少年不由得發自真心喃喃了一句。
“真漂亮啊。”
就像是聽到他的這句低語，做好手中料理的黑發女人，向他望了一眼。
很明確的在空中四目相對後，黑發女人勾起嘴角對他笑了一下。
她笑起來時，剛剛認真不自覺透露出來的清冷氣息才少了許多，不再像剛剛那樣難以靠近。
少年正是怪盜基德。
目標是她身後的紅寶石。
到場才發現，這裏的寶物不只一件。
保護紅寶石不被盜走的是那個一看就很離譜的水族箱。
*水族箱用的是防彈玻璃，內部是厚兩公尺的水泥墻壁，四周安裝了特殊合金的金網，背著寶石的烏龜一直在水中游走。外部打不開，目標一直在移動，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偷走這枚寶石自然是困難重重。
這些條件他不意外，對比鈴木次郎吉之前使用的各種手段來說，這次機關設計的也算正常發揮。
這麽多次交鋒下來，怪盜基德對鈴木次郎吉也算是知己知彼。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他猜測那個合金制作的金網碰到的時候還會通電，可以麻痹人的動作。
還是太簡單了。
按照鈴木顧問以往的風格，應該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防盜措施的才對。
水族箱已經看不出什麽玄機，那就只是人的問題。
料理人和食客遠遠分出一段距離。
而水族箱隔離在尾喰由紀的背後，真的發生意外，四周只有她能及時顧及到水族箱。
不對，在空出距離的隔離圈內，尾喰由紀的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吊兒郎當的銀發男人。
或許解決這個銀發男人才是接近水族箱的第一道關卡。
尾喰由紀似乎和銀發男人的關系很好，兩人說話的時候，她臉上表情會更加生動，像是清晨沾著露水的竹葉。不再只是竹葉的冷厲，在瑩潤的水珠下顯得嬌柔。
同樣是在笑，但那種說不清的距離感減弱消失，似乎變得是一位很好說話的溫和印象。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銀發男人也看向了他的方向。
然後勾起嘴角，很明顯的與他揮了揮手。
不是錯覺，就是在與他打招呼。
如果基德體內有灰原哀那種對黑衣組織感知的危險雷達，那現在一定嘀嘀響到爆炸。
可惜他沒有。
如果他還是一個櫻花妹，那現在就一定連夜在推特首頁寫上一千字的預警表達不安。
可惜他不是。
五條悟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追隨著怪盜基德的身影，看到他回到列車的包廂內。
“欸，他不直接過來偷嗎？”五條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還很好奇他打算怎麽偷。”
“總要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由紀用濕毛巾擦了擦手，屬於她的美食會已經圓滿結束。
還好五條悟的烏鴉嘴沒靈驗，如果在美食會中途真的發生兇殺案，那她肯定第一個被懷疑下毒的首選人選。
對料理人來說，食物有問題那基本就是一輩子的汙點。
相當於她和正常料理界脫軌，之後只能去黑暗料理界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做料理。
五條悟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他會怎麽做嗎？”
“沒興趣。”
由紀對怪盜基德沒有任何興趣，她之所以在這裏除了鈴木財團給的兩千萬円邀請費之外，對鈴木次郎吉這個人稍微有點印象，好像學生時代確實受到過他的照顧。
五條悟又說，“可他是被國際通緝的罪犯誒，如果被抓到的話，能拿到的懸賞金應該會很高吧。”
“懸賞金……”由紀重覆他話裏跟日常生活不接軌的詞匯，“你最近是不是在看ONEPIECE？”
“看是有在看。”五條悟大方承認，對自己這個年齡還在追更少年漫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緒，“可抓到他有懸賞金這件事也是真的。”
五條悟拿出手機快速點了幾下，拿給由紀看，“喏。*怪盜基德犯案數超過130件，盜竊物品總數超過150件，總額高達近400億日元。懸賞金有個幾千萬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世上來錢快的方法，都在《刑法》裏面寫著。
沒錯，都在《刑法》裏寫著。
由紀一改剛剛漫不經心的態度，臉上滿是躍躍欲試，“我會好好輔佐你的！你抓他的時候稍微用點咒術也沒關系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咒術總監會的家夥不知道就沒有關系的。”
“欸，是誰來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用術式的？”
“是啊，是誰呢，反正不是我。”由紀一本正經道，“就當做是伊地知說的吧。”
“伊地知可不知道我在這裏。”
五條悟釣魚成功，拉了原本沒什麽動力的由紀入夥。
“只不過我還是好奇，你是怎麽看出他是怪盜基德的？”
五條悟自己有六眼，洞察力強於常人，還能看到咒力。所以他一眼從人群中認出怪盜基德是情有可原，由紀因為嗅覺味覺敏感，對視覺的依賴度不高，應該是不可能看出基德易容破綻的才對。
“我今天的套餐料理有一道料理用了洋薊。”由紀指了指之前切掉洋薊不能食用部分的殘渣，“洋薊這個蔬菜有點特殊，會影響人的味覺，吃了之後吃其他的食物會甜味會增加，就算喝白開水也會嘗到甜味。”
列車上的客人大多是來自各地區的推理迷，她無法掌握甜品的甜度使每一個人都滿意。所以選擇將洋薊和甜品一起食用，吃完洋薊後，客人可以自主選擇倒入適量的糖漿，來調配口味。
在場所有人裏只有一個人倒完了所有糖漿。
這麽嗜甜的人，她只見過五條悟。
但五條悟是因為大腦無時無刻都在運轉反轉術式，消耗過多，需要一直補充糖分，才不知不覺變成甜黨。
能喜歡吃甜到這種地方，只能說是異常了。
如果平時她或許還不會在意，但今天是知道會有怪盜基德這個人來的前提下，就往這個異常的人身上猜，和五條悟對答案，果然一猜即中。
兩人在咒術界待久了，對超自然能力使用咒術祓除咒靈一點也不稀奇。反而對普通人怎麽使用普通手段，看起來像是使用魔法的手段感到新奇，內心雀躍，想知道這個12個國家皆有犯案的超級盜竊犯，怎麽在大家視野中取出一直在移動的烏龜。
兩人還在聊著怪盜基德會怎麽做，就看到裝成中年女人的基德推著輪椅緩緩走了過來。
怪盜基德扮成的中年女人是一名女仆，負責照顧一位腿腳不便的婆婆。
五條悟雙手抱臂，嘴角勾起，看他會使用什麽小花招。
然後……當真是出乎意料。
你以為是魔術大師要開始驚天動地的表演show，結果他只是表演一個古早偶像劇裏發生的橋段。
他突然一個平地摔，手中的飲料飛了出去，五條悟和由紀明明就在一起，但飛灑的飲料精準的每一滴都能灑到在隔著一張桌子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當然有能力可以躲，可他常年開著無下限，面對歌姬的正面潑茶都渾然不動，這種小兒科也下意識沒有躲。
所以茶色飲料朝他飛來只是變成灑在一堵空氣墻的效果。
這根本不符合牛頓定律。
他身旁的由紀不自然咳嗽了幾聲。
五條悟：……
他解開了無下限，深棕色飲料以晚了牛頓定律0.03秒的速度最終灑在他幾十萬的襯衫褲子上面。
“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基德又像冒失的女主角一樣，上前拿出手帕幫他擦水漬。
五條悟一動不動，雙手抱臂，沈默著沒說話。
基德：“十分抱歉，我這裏有多餘的衣服，我帶你去換吧。”
五條悟嫌棄的拎起自己故意被灑到的衣服，幽幽望了基德一眼，放下高高翹起的大長腿，雙手插在口袋，悠然道：“走吧。”
結果他還是沒等到傳說中月光下的魔術師的近距離表演show，等到的是電擊棒。
五條悟很配合的裝暈，興致盎然看他下一步想做什麽。
基德先是將他鎖在廁所隔間裏，然後踩著馬桶蓋爬到旁邊的隔間裏面。
他不飛嗎？不是之前有表演過空中漫步嗎？
五條悟當時對他表演的空中漫步一點感覺都沒有。
畢竟這事五條悟經常幹，只要把無限點設置在腳下踩著就好。
怪盜基德在隔壁隔間鼓搗了很久。
因為他在廁所門口掛了“維修中”的牌子，這裏也沒人會進來。所以時不時還能聽到他的碎碎念，“眼睛……眼睛要大點，瞳色……啊啊啊，這個瞳色怎麽那麽特別啊。”
於是基德又從隔間頂上爬了回來。
五條悟雖然還在裝暈，但因為身有六眼，閉著眼睛也能發現一件事。
就這一會功夫，怪盜基德換下了身上原本穿著的女裝，換成一套簡潔的黑襯衫和休閑褲，頭上還戴著一頂銀白色的假發。
裝暈的五條悟：……
基德過來摘走了他的黑色眼罩，戴在自己頭上。
正版五條悟：……
雖然沒有鏡子，但基德一戴上眼罩，就覺得自己抓住了精髓，戴上了靈魂，眼妝也不用化，太方便了。
唯一缺點就是戴上眼罩後看不清路，他伸手不見五指，“好黑，根本什麽都看不見嘛！”
基德罵罵囔囔摘下了眼罩，左右上下撐開，發現這個眼罩布料可能是特制的，無論怎樣都能遮掩嚴嚴實實。
這個眼罩是精髓，不能拋棄。
基德努力適應了一會黑暗後，盜版五條悟十分滿意自己的易容，覺得完全沒問題，踩著馬桶蓋又爬到隔壁隔間，光明正大推門走了出去。
五條悟：……
他原本還以為怪盜基德是要對他圖謀不軌，沒想到真正被盯上的人居然是尾喰由紀。
只不過這個方向確實正確。
用他的身份去接近由紀，哄騙由紀去打開水族箱是合理的。
如果尾喰由紀真的是靠臉，不是靠嗅覺認人的話。
等基德走了之後，五條悟一個翻身探出窗戶，站在列車上面，呼嘯的風吹起他銀白色發絲，透著耀眼的光澤。
他閑庭信步般走在轟隆行駛的列車頂上，因為開著無限的緣故，黑色皮鞋落腳和金屬聲碰撞的響聲也沒有發出。幾十人坐著的車廂之上，沒人會發現最上面還多出一個人。
五條悟唯一的不適只能是因為眼睛前方沒有東西遮擋，六眼看到的過多信息湧入腦海，反轉術式運轉有些費力，急需糖分補充。
他念叨了一句，“我會不會低血糖昏倒啊。”
他走到餐廳車廂之上，在上方像是觀察螞蟻一樣蹲下身，看車廂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
由紀性格惡劣的地方和他如出一轍，沒有立即戳穿眼前“五條悟”的真身，一直笑瞇瞇給他投餵甜食。
“五條悟”一直紅著臉捂嘴，處於“好吃但不能再吃”的猶豫不決掙紮中。
在上方觀察的五條悟：“……”
基德伸出一根食指擋在兩人中間，頂著五條悟的臉，他柔聲道：“由紀，剛剛一直辛苦你了，現在先好好休息吧。”
一直用“尾喰”稱呼的五條悟：……
從基德的言行來看，似乎誤會他們兩人是情侶，一直努力往情侶之間親親熱熱氛圍上帶。
由紀發現這點後，臉上“甜蜜”的笑容更盛。
她沒有被“五條悟”豎起的食指阻擋，而是更加湊近了一些，柔軟紅潤的嘴唇被食指壓下一塊。
基德的視覺都被黑色眼罩阻擋，但還是能感覺到這份柔軟。
他渾身像過電一般，想勾起腳尖要往後躲，還好忍住了。
由紀暗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好看的杏眼彎起，暗紫色的眼睛下藏起她的惡趣味，不自知的散發讓人酥麻的電波。
視覺被阻擋的基德收不到這份電波。
只有車頂上的五條悟能看到“自己”和由紀似乎像是街上完全無視眾人眼光，應該被投石頭的小情侶一樣甜甜蜜蜜。
“悟。”
由紀學基德的語氣，把每一個字的音調念得黏膩有絲連起，臉上表情看不出她最深處的壞心眼，似乎只是很單純認真問：
“要接吻嗎？”
“五條悟”沒做好準備，臉上表情有瞬間的僵硬。
列車駛進隧道，天邊投下的陽光被隧道所遮，坐在列車頂上的銀發青年，白皙俊秀的臉龐上光影交替，他與車身一同駛向黑暗之中。
在他身後，刺耳的鳴笛聲撞在石壁激起一圈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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